除夕上午,老徐家要举行祭祖仪式。原定上午十点开始,可长房长孙徐纪周迟迟不回来,打电话也不接。徐纪周高考上了外地某医科大学,现已毕业,在省城一家大医院实习。
“一点孝道观念都没有,该批!”徐朝这话刚落地,徐纪周就打来电话:“爹,我得晚会儿到,路上遇到车祸了。”
“啊!你伤着没?”“不是我坐的那辆,是前边有个大巴为了躲避违章变道的小车发生了侧翻。”“那你咋不接电话?”“我去帮着救人了。”“做得对!”“这会儿急救车来了,道路已疏通,我估摸再有四十分钟就能到家。”“我们延后一些等你,你别着急。”“我怕耽误正事,已经托人带祭品去了。”
徐朝正想问托了谁,电话出现忙音,可能信号不好。他正纳闷,有亲戚提醒:“看那是谁?”
大家顺着指向看过去,见一个女孩提着两个篮子正款款向坟地走来,正是韩昌利家大闺女、本村果农合作社社长韩雪娇。
韩雪娇径直走到徐朝跟前:“大伯,纪周打电话说路上出事耽搁了,让我先把祭品送过来。另一份是俺爹叫我捎来陪祭的。”徐朝瞪起眼睛:“我不管你爹啥意思,你赶紧把东西拿走!”
徐朝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两家多年前闹过矛盾结过仇,早就不通吊唁庆贺不相往来了。
韩雪娇正想说话,徐纪周电话又打过来,“爹,你别难为雪娇。所谓世仇都是历史问题,原因复杂。现在时移世易,中央一直提倡稳定文明和谐,咱们也该把这些旧怨舍弃了。”
徐朝自知理亏,死要面子道:“要和谐,那他家男人为啥不出头,派个女孩过来啥意思?”
“雪娇不是他家派来的,是我让来的。”“你又凭啥?”“她是我对象。”
徐朝惊得张大了嘴,只听儿子继续道:“我俩早几年就处上了,她在家自主创业,这些年没少支持我的学业。去年我妈心脏做支架,我拿回家5万元,说是借的,其实是她出的。这次一起回来就是想跟你们讲清楚,商量一下婚事,我们想年内结婚。”
韩雪娇说:“大伯,没事我先走了。”
徐朝回过神来:“别走!都快成一家人了,添新人是大事,应该告慰祖先,所以你必须留下参加祭祖。还有,把你爹那份也带上,告诉老哥哥,明天我给亲家拜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