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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岭:打造公诉出庭样板
2022-05-06 11:19:00  来源:检察日报

  满宁  刘传丽  李润雪

  一年办理8件故意杀人案、15件制毒贩毒案,他是同事眼中专啃“硬骨头”的办案高手;近百次“打飞的”出差办案,封闭办案16个月,他是领导口中的“空中飞人”;各种辩论赛奖项拿到手软,他是圈内公认的“超级辩手”……

  从检11年,伴随着全国优秀公诉人、全国检察机关重罪检察人才库成员、重庆市担当作为好干部等荣誉加身,重庆市检察院第一分院检察二部副主任王岭举重若轻,始终以高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以求极致态度办好每一起案件。

  “公诉人认为”背后的深意

  “公诉人必须有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心气,敢啃‘硬骨头’的胆气,与黑暗争锋的勇气,只有这样才能担起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使命。”王岭说,成为一名公诉人一直是他的梦想。

  2011年,王岭考入重庆市南岸区检察院,走上了梦寐以求的公诉席。“我认为该案……”作为主诉检察官助手首次出庭,王岭略显紧张,但一番公诉词却说得慷慨激昂。

  “公诉人在法庭上应规范使用‘公诉人认为’,而不是‘我认为’。检察官是代表国家提起公诉并出席法庭支持公诉,发言务必严谨、理性、平和,不能带个人感情。”共同出庭的主诉检察官是从检近30年的资深老检察官,他事后善意提醒王岭。

  “前辈的忠告一直鞭策着我,后来每次办案我都会想起。”王岭说,不管面对多复杂的案情、多棘手的定性争议,始终要坚持公诉人平之若水的理性。

  王岭至今忘不了方某母亲远去的背影。那是他第二次与方某打交道,方某之前涉嫌盗窃罪被移送审查起诉,因犯罪情节轻微,被法院宣告缓刑。然而不到5年时间,方某再次涉嫌犯罪。由于此次犯罪情节较重,很可能被判处实刑。

  为此,方某母亲多次找到王岭苦苦相求,希望给儿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面对和自己母亲年龄相仿的老人,王岭耐心倾听她讲述拉扯儿子的不易,然后真诚地向其释法说理,并通过案例告诉老人,只有让方某受到法律的惩处,才是唯一能拉回他的办法。

  见方某母亲的情绪渐渐平和,王岭才送老人离开。案件宣判后,方某母亲再次找到王岭,还特地从家里带来一包咖啡表示感谢,王岭一再婉拒才作罢。

  案山卷海,日积月累。王岭逐渐明白,“公诉人认为”背后的深意是公诉人的理性,代表着法律的刚性。他说:“法治是对抗人性黑暗与邪恶的围墙,公诉人应摒弃个人情感干扰,用理性的一砖一瓦筑起公平正义的铜墙铁壁。”

  正面突破难就迂回包抄

  细节决定成败。王岭认为,对公诉人来说,办案必须用证据说话,拒绝用经验评判。

  “把案卷材料看得再细些,多实地走访,调查取证工作做得再深点。”从捧起职业生涯的第一本卷宗开始,王岭便秉持求极致的匠心,注重从蛛丝马迹中寻找真相。

  在承办一起涉案金额百余万元的合同诈骗案时,王岭发现,犯罪嫌疑人郑某此前曾因同一罪名被立案,但因证据不足作了存疑不起诉处理。

  “在合同诈骗案办案实践中,侦查机关面临的最大难题就是如何查证和认定行为人非法占有的主观故意。”王岭讯问郑某时发现,郑某反侦查意识强,扭住无非法占有目的百般狡辩。

  “正面突破很难,需要迂回包抄!”王岭逐份审查郑某签订的工程合同。他发现合同格式错漏、字迹潦草、用语不专业、公司印章模糊不清……“狐狸的尾巴”终于露了出来。

  他当即向侦查机关提出鉴定印章、调取郑某施工资质、查明施工设备数量等30余条补充侦查意见,同时调取郑某此前案卷材料。

  果然不出王岭所料,补充侦查报告最终证实,郑某根本没有施工队,更没有相应施工设备,签订合同的公章系伪造,这足以证实其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此前郑某涉嫌合同诈骗案件,作案手法与此次的犯罪方式如出一辙,王岭决定并案处理。最终,两起合同诈骗案被认定的总金额达300余万元,郑某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十三年。

  正是严谨细致的办案态度,让王岭褪去青涩、走向成熟。从检11年来,他办理各类刑事案件400余件,追诉漏犯漏罪10余个,抗诉4件4人,参与办理省部级官员职务犯罪案件5件5人,办理的某省部级官员职务犯罪案被国家监委领导赞为“公诉出庭的样板”。

  为国为民是正义的底气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本该教学生技能、提升学生品德的老师,却公然舞弊……公诉人认为,这是学生的不幸、师者的羞耻,查处本案是百年大计教育事业的万幸。”法庭上,王岭的一番慷慨陈词令被告人无地自容。

  “你法庭上说的,句句都讲到了我们家长的心坎上。”庭审刚结束就有旁听群众找到王岭。

  睿智的思辨逻辑、严谨的分析论证、流利的语言表达,王岭是辩论赛场上的常胜将军,庭审上更是口若悬河。他常说:“每一场庭审都是一次最好的锤炼。”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王岭给自己定下一条规矩——法庭辩论必须脱稿。办案之余,他反复揣摩优秀公诉人辩论视频,随时用记事本摘录经典,并结合自己的语言习惯反复练习,形成自身独有的风格。他将自己的公诉经验和心得编写成“询问出庭证人的套路、思路与谋略”课件,被最高检评为全国检察机关教育培训精品课程。

  法本无情,法亦有情。公诉不止于法庭,公平正义也绝不只是办案。2021年4月,王岭办理一起故意杀人案。女孩关某在出租屋被害。“那段时间,我常常想起被害人的惨状,年轻的生命停在最灿烂的年华,我应该为她们做些什么?”

  王岭了解到,关某由年迈的爷爷抚养大,他主动为生活困难的关爷爷申请到2万元司法救助款,并针对办案中发现的租房治安管理问题,向有关单位发出检察建议,堵塞社会治理漏洞,避免类似悲剧再次发生。

  “为国为民就是正义的底气,公诉人要有‘如我在诉’的为民情怀,绝不能让真相从手中溜走。”王岭说。

  编辑:许洪峰